景外之象 真宰出之——胡候林山水写真评述

胡侯林书画室 01/06 21:24
画史云:“南渡以后,李唐、刘松年、马远、夏珪四家,俱登供奉,各著艺声。画家虽以残山剩水目之,然可谓精工之极也。”此乃明代创浙派山水画简洁大气之源头。而决定“浙派”山水画的确立以及“外师造化”之成就者恰是浙人“赵松雪孟頫、梅道人吴镇仲圭、大痴老人黄公望子久、黄鹤山樵王蒙叔明。元四大家也。”于是,戴进山水画发祥了,蓝瑛中兴了,“浙派”山水画有源有流有派了。
 
吾友胡候林先生的山水画继承了浙派山水画的文脉、高举“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美学传承,走在唐人“郑虔、王维作水墨画,合之于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黄宾虹句)的艺文融汇之路,以追求六法,写浙江名山真迹,具有笔情墨趣之风流。使得胡候林的诗韵之气,江山之助,写真山水有着丝丝的文心道韵、有着层层的浑厚华滋、有着象象的景外之趣。胡候林的山水画以笔墨二字真谆,着其山水画的造型、布图、形神之中,这个笔 (线)得于他书法的实践以及完善,这个笔(线)得于他书法笔性的刚健与婀娜,这个笔(线)又是他心脉传情的艺术演绎。而胡候林山水画中的墨韵绎化,成为其画中主宰中国画以笔墨为中心论的又一艺术要素。“墨彩华滋全以万毫俱力”(黄宾虹句)是画中的墨韵华章,故其用墨层层浑厚、墨墨见笔,彩彩有力。这是中国画墨彩中有笔、笔中有墨的民族艺术之个性,它区别西画水彩用色平敷的根本所在。故胡候林浑然一体的山水画文章之中,有着强烈的民族性与国粹性。这种墨彩中见笔见力的技巧与理念自是源干易理“强其骨”的思想,这种优秀传统图识的延续,是校正西画浸入中国画而显软弱无力之症的良方并正道。当然吾并非说明胡候林的中国画是“君子以自强不息”思想的代表,谈其画、品其诣只是证明其作已是中国画传承中的一维韵胜与“无垢” (华严经句)的清新之作,当是不胜感慨之至。
 
进一步论胡候林茂密气韵之山水.我们不难发现他的山水画已经进入笔墨的风采之境,正如黄宾虹论及“画岂无笔墨而能成耶?惟但有轮廓无皴法,即谓之无笔;有皴法而无轻重向背云影明晦,即谓之无墨。即就轮廓,以墨点染渲晕而成者,谓之发于墨;干笔皴擦,力透而光自浮,谓之发于笔。笔墨之秘,自(荆)浩发之。”这就是说,胡候林的系列山水画中已经把笔墨的运用达至轮廓中有皴法、又有轻重向背云影明晦的有笔有墨,且发墨于点染渲晕、发笔于皴擦及力透而光自浮的境象。这是笔墨的技巧,又是笔墨造型,更是笔墨的艺术文化。于是可以说明胡候林蓬勃之境的山水画已进入传统绘画的正道,且已初入通灵之境。
 
胡候林对于山水文章之乐,真的不减于昔人,而且遂渐地走向了一条自我完善、完美之路,取得了令人瞻目之境。细细品评,又可得如下三种嘉惠。
 
一、象征画道
 
近代文学大家朱自清先生把新文学以来新诗慨括成三个流派:一是自由诗派,二是格律诗派,三是象征诗派,而又特重象征诗派,认为要表现的是些微妙的情境,并比喻这是他们的生命华章。其实胡候林笔墨交融的朦胧情境、山水伸发的微妙情境之系列山水可以既定为之“象征诗派”的“象征画道”。这个“象征画道”的蕴育以及生成应该是传统美学“气韵生动”的主宰或者催化,加之胡候林外柔内刚、虚怀若谷的性情贯之.自然形成了而今的“象征画道”;当然西湖钱塘婀娜多姿的风情和文化更是胡候林“象征画道”生成的底蕴。
 
如前所述朱自清把象征诗派评定为要表现的是些微妙的情境,这微妙二字可谓是关键词、界定词、美学词。胡候林的“象征画道”亦以微妙二字出之,微妙者似印象也,似真妙也(画史云:“所谓东坡之笔、妙而不真,息斋(李衎)之竹、真而妙者是也),似禅景也。”“印象”是浓缩了胡候林观察自然、记取自然、写真自然的大象。“真妙”是闸述了胡候林以笔墨传情他所描写自然景象的那些微妙的阴阳开合。“禅景”则是胡候林在山水画中发景外之趣思维的一个艺术华章之肯定。“象征”是胡候林山水画的一个形神美,“微妙”是胡候林山水画的一维气韵,这二个文学界定词可直呼胡候林为人生而艺术的本体。
 
二、构图法式
 
传统的开合式是胡候林山水画构图的主要法式,而开合的构成是以三角形为主,于是三角形之开合演绎是胡候林以山水画直悟自然、造化自然、图示自然的一个成功艺术形式美。绘画的开合契于八股文的起、承,转、合,它是文章结构的一种图像再现,亦是太极哲学在中国文学与绘画美学中的演示,故而它是民族文化的精华并本质乃之主流。
 
构图法式决定人的意识,亦关乎人的生存环境与人文浸淫。胡候林生于钱塘,长于钱塘,受到了积淀深厚的浙江文化之蕴育与浙派大家们的艺术熏陶,形成了一个以“浙派”为主流的美术认同与美术器识,同时在他的图示中讲究笔墨,以书入画、依文养画的艺术格局,织成了他而今的绘画品质与艺术造诣,斯为详矣。
 
可贵的是,在胡候林开合或构成式的山水画中还运用了流动的(山势、树体间留白形式)S形或十字形的二维形式美,连接着物体图像间的生发、延伸,使之生动,使之境,使之浑厚。这种S形(太极哲学美学)的构成法是直借黄宾虹先生的艺术图像,而十字形结构法则的深入运用则是源于林风眠中西同构的艺术图像,二者合之,便使得胡候林的山水画有着丝丝的现代意蕴与高古气息。
 
三、画外之音
 
胡候林是一位善良君子,他广交善友,转益多师;他高情远志,读书叠叠;他淡泊明志,朴实无华。他在画界是一位公仆式的公众人物,是一位可靠的忠实朋友。正是如此性情影响着他的美术品位,亦影响着他的美术发展,由此可知其品位是高雅的,其发展是致远的,一如杭州风情、钱塘雅韵、江南丝竹。
 
黄宾虹云:“古来画者,多重人品学问,不汲汲于名利;进德修业,明其道不计其功。虽其生平身安淡泊,寂寂无闻,遁世不见知而不悔。……所以古人作画,必崇士夫,以其蓄道德、能文章,读书余暇,寄情于画,笔墨之际,无非生机,有自然而无勉强也。”此亦可反馈胡候林的人与艺。胡候林在重人品人格而修艺的同时亦作诗文学问,更不汲汲于名利,所谓“进德修业,明其道不计其功”,斯可贵也。而今胡候林的山水画已由文人画渐向士大夫画转换,以高尚道德做人作画,以文史作美术底蕴,寄情山水涉猎浙水越山。以自然之性、景外之趣写情,写性,写真,写下了大量的雅俗共赏的、笔墨传神的、象征画道的美术画卷。
 
“有志者,事竟成”、“精神万古如新”,这是胡候林人文品格的写照.亦是胡候林为艺术而人生而成功的底蕴。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愿老友胡候在弘扬中华文化艺术的道路上取得更大的成就。
 
 乙酉正月廿二日记于绿洲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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