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的寂寞 文化现象思考系列之三

老徐作品 12/27 22:03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这是大诗人李白的诗句.我常常把玩这句诗如果把自己抬高一点呢,我之所以喜欢这样的句子,是因为有些同感.说得实在点呢,我也在思考这寂寞的由来.

  "圣贤"是有着较深思想层次的人,李白所指的圣贤应该是指那些古往今来的哲学家,思想家和有着高层次修养的文化人罢.那么他们有着怎样的寂寞呢?苏东坡诗:"高处不胜寒.""圣贤"是一些高层次文化理念的秉持者.然而,类似于"曲高和寡"的寂寞何由而来呢?我曾经久久地端详过我们的漫长历史,今天把一些零碎的感受整理出来,与大家共同探讨.

  任何人为的事业有发展,都须经过这样一个过程,在实践中摸索出规律,进而上升到理论的高度,再来指导实践,在实践中继续将理论推向新的高度,成为新的理论,再推动实践的继续开创新的局面.这就是社会进步的良性循环.

  几千年来,中国走的什么样的一条路呢?总体上给人的感觉是务虚有余,务实不足.当今思想文化界人仍然惊奇地发现,一些今天看来的新观念,新思维,早在若干年前的历史上就有了萌芽.可是,那种萌芽,现今看来,从一开始出现,就只是萌芽,始终没能茁壮成长.改朝换代的起起落落中,主宰一切的依旧是一套老的思维模式,或偶有新气象,根底里不过是旧酒新瓶罢了.鲁迅先生说:看看我们现在的状况,与几百年是 何其相似之甚!我的几位历史老师都一致地是悲观主义者,大概也是这样的感受吧.

  如果说我们这个民族并不缺乏思想文化的精英,那么,思想文化未能成功地引领社会的进步.应该说恰恰缺少实践的历行.而这种缺乏一方面是农耕文明自身缺乏积极进取的张力,生产能力受制于自然因素的影响.几千年来一直没有什么质的飞越.作为原本应配合思想文化人进行实践的主事者,事实上不具备积极配合的可能.相反,抱残守拙的思维用来禁個他们的臣民,似乎更有利于其统治.统治者也重视文化,但他们以科举取仕的方式,使这些文化人成为一个远离百姓的阶层.而这阶层里的一切风吹草动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稍稍有异于其统治思维的创新思维都被他们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中.软的一手是雅俗之论,硬的一手是文字狱.而处于底层的人民,由于自身文化修养及和生活范围的限制,不可能凭空地生出支持新思维的力量."民以食为天"这种缺乏理想的民族生存理念,前番有人写文章进行了批点,但这样的现实却在我国绵延了几千年.

  思想文化从来不能缺少新鲜的气息,它永远不可能今天还吃昨天的饭就可以安身立命.于是在缺少实践基础的土地上,我们的思想文化建立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这就是我们的文明史的概貌.

  出于民族感情,我们常常不愿意全盘地否认自己的民族文化. 但是我们如果从自 身文化健康发展的目标出发,无论如何要认真审视一下我们的不足之处.

  我们的"务虚"文化态度,形成于漫长的历史,这种文化有着一种缺乏活力的意义.所以,当我们惊呼民族文化在世界民族文化竞争中的失势时,首先要搞清楚自己的文化为什么会失势.

  一个很实在的例子:这些年,我们热热闹闹过了那么多世纪的春节渐渐被老百姓冷淡了,相反一些泊来的洋节日大受人们的欢迎.有人说洋节日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传统的春节里人人都是主角,反而没有了主角,而洋节日突出了某个群体的人,因而更为温馨.更有意义.我想说的是,我们有那么深的文化,为什么就没有人在丰富人民文化生活上提出一点创新的东西呢?这恐怕恰恰是因为我们的文化缺少在实践中不断丰富的特质.但是有人在呼吁文化失落的时候好象就没想过这一点.

  我关注文化的眼光依旧没有离开这样一个前提:一个有着广大民众积极参与的文化才是健康蓬勃的文化,有活力的文化,有前程的文化.

  国外也有先进的思想文化受到落后势力的阻挡的事情,但没有多少象中国这样有着长期性特征,很多本来不正常的事,时间长了,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古来圣贤皆寂寞"是自叹,也是一种默认.不让做就不做吧,也许就行不通,于是这一声长叹就这样的无奈!他们也不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什么!"后来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到现在还有人抱定了"读书无用论"死死不放!

  从前我们的文化建立了一个"不胜寒"的高度,也许可以找到那的原因,现在呢?现在这情况并没见减少!文化大家高高在上,捧着几千年的文化外壳(典籍)欣然于一个似乎很有意义的发现,而从来不会去关注民间,坊间活着的文化,却又在忧国忧民地为民族文化"呐喊".实在让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大概是爱迪生吧,在一次展示会上展示自己的新科研成果,一个女人问: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爱迪生说:新生的婴儿又有什么用呢?
  
  爱迪生的回答建立在随后必然要进行的应用实践上,我们几千年来的文化是一个怎样的框架?能不能自信地与一个普通人对答?

  看来,中国的"圣贤"们依然要寂寞下去,世界已然在二十一世纪健步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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