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文化与爨乡古乐
爨乡古乐是一种独具地方民族特色的乐种。洞经音乐则是云南特定历史,特定社会的文化产物。相传明朝洪武十四年,明军三十万在曲靖白石江一仗消灭了元梁王,取得了“一仗定云南”的胜利,后来大部份征南将士留在云南实行“戊兵屯田”,随之即把“江南乐府”及宫廷舞曲带到云南,并逐渐与地方的民族民间歌曲融为一体。到了明朝万历年间(公元1579年),随着佛教的盛行,人们世界观、人生观的改变和生活习俗的要求,始将《文昌大洞仙经》的经文作为唱词而填入部份曲调中,故称“洞经”,迄今已有约五百年的历史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洞经音乐实际上是爨乡古乐的一个组成部份,而爨乡古乐则又是爨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有人说洞经音乐是什么“道教属性”的或“外儒内道的宗教组织”,这是完全不对的,是既不符合历史事实也不符合现实情况的一种讹误。
那么爨文化是什么呢?就其历史来讲,爨文化就是中国历史自东晋(公元317年)经南北朝至唐天宝七年(公元749年)这四百多年间爨氏统治云南(包括今贵州,四川的部份县市)时所造就的历史文明,其中除了散存于残篇断简中的饮食文化,服饰文化、习俗、典礼、医药、建筑和流传在民间的诗歌、曲艺外,最具特色、又看得见、听得到的恐怕就是二爨碑和爨乡古乐了。其历史渊源上可追溯到“羌奴赋高山之句”的秦汉时期和“阿盍咏 夷立之章”的唐中叶时期,其中可数可点的有玉琵琶,龙咏筝、菩萨蛮、打枣竽、石榴花、元鸟行、爨棘童歌、刺绣、小姑夜话等等。
在爨氏统治的四百余年间,由于中原王朝长期处于封建割据的战乱中,对云南基本上失去了控制,爨氏即乘之采取“奉中原王朝为正朔”,实则形成“开门诸侯,闭门天子”的闭关锁国局面,所以云南社会相对稳定,经济也较为发展,出现了“山岳吐精”,“物物所得”,“邑落相望,牛马成群”的繁荣景象,内地汉民为逃避战乱遂不断迁入云南,从而促进了爨地区经济文化的向前发展,同时爨文化也就在中原文化的熏陶和融入后而“独步南疆,卓尔不群”,成为了独具云南特色的一份宝贵文化和精神财富。
到了公元749年,崛起的南诏政权在唐王朝的扶持下,占领了滇池地区(昆明)的“东爨”和滇东地区(曲靖)的“西爨”而建立了南诏国,这就是历史上称的“南诏灭爨”了。但是,历史又无可争议的告诉人们另外一个事实,即“南诏灭爨爨未亡,南诏亡而爨仍在”。据《两爨考》载:“大理段思平举义东方,黑爨、松爨皆助之,元世祖赖其众下交趾,是南诏亡而爨仍在”的历史见证。
由此可见,南诏、大理政权自公元749年先后建国至公元1253年蒙军进入大理止,整个统治时期为504年,与此同时爨蛮三十七部仍在滇东北及滇中地区保持着局部的统治势力,这从现存的《三十七部会盟碑》和“大理得国借兵滇东”的史实上也可得到证实。所以按史实来看,爨氏的局部统治势力,至少是持续到明朝中叶“改土归流”之后,算起来应当为1300年左右。
爨氏统治时期的文化遗产,应当说是丰富多彩的,但由于战乱及历经几次种族大迁徒,加之宋太祖的“玉斧一挥”云南成了“化外”之邦,因此文化方面正史无载、野史残缺,甚至几乎丧失贻尽。但历史毕竟是历史,它不会因为典文的残落而残落。也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流逝,历史往往在一些故纸堆里和蛛丝马迹中又寻绎到它的真谛,又往往在一些惊人的巧合或偶然的情况下得到补阙,它给人们留下了深深的思考和悬念。所有这些在爨乡古乐里您会受到感受,得到启示。每当爨乡古乐的弦乐奏响之后,这种“弥漫宇宙,盘旋空虚,出口皆声,过耳皆乐”。既保留着千百年来独具民族特色的流风,又融合了金陵吴越“江南丝竹”的韵律,正如《滇系(卷四十)》一书所称:“天音一响,群鹤翔空而下”。这一曲曲“此音只应天上有”的爨乡古乐,定会把您带到历史的那年那月,使人们由然产生一种“乐乐不知倦,悠悠则博厚”的回味。
爨 龙 颜 碑
在陆良彩色沙林西面约三公里的薛官堡斗阁寺打殿内,耸立着一块古碑,这就是全国著名的爨龙颜碑。它的全称为“宋故龙骧将军护镇蛮校尉宁州刺史邛都县候爨使君之碑”。
《爨龙颜碑》始建于南朝刘宋孝武帝大明二年(公元458年),距今为一千五百四十一年。
与爨宝子碑相比,此碑较大,高3.88米,宽1.46米,字数亦多,除碑阴题名外,仅碑阳即存文900余字,故称“大爨”。它是现存晋宋间云南最有价值的碑刻之一。
碑文追溯了爨换家族的历史,记述了爨龙颜的事迹。为后人研究爨换家族及晋南北朝时代的云南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碑文说:爨氏的祖先,最早为颛顼,战国为郢楚,汉代为班固,至汉末“采邑于爨”,以为姓。虽其先祖先是否为颛顼、郢楚、班固,难以考查,但爨氏是中原流播南人的汉人则较为明显。
爨龙颜碑,词采富丽,文笔凝炼,富于感情,反映出南中知识分子爨道庆有相当高的文学修养。就书法而言,笔力雄强,结体茂密,继承汉碑法度,有隶书遗意,运笔方中带圆,笔画沉毅雄拔,兴酣趣足,意态奇逸。有人将它与嵩高灵庙碑相比,认为“淳朴之气则灵庙为胜,隽逸之姿则爨碑为长”,“魏晋以还,此两碑为书家之鼻祖。”(范寿铭:《爨龙颜碑跋》)康有为说此碑“与灵庙碑同体,浑金璞玉,皆师元常(锺繇)实承中朗之正统。”他在《碑品》中将爨龙颜列为“神品第一”,赞其“下画如昆刀刻玉,但见浑美;布势如精工画人,各有意弃,当为隶楷极。”足见书家对它的推崇。由于书法精美,常有千里之外觅拓本学书者,道光年间曾有人为诗纪其事:“吾家小阮好作字,虎卧跳有深嗜。远来万里求此碑,桂阮颇详王未备。千钱买寄汝一观,朴散风神同北魏。”民国年间,有人伪作“元丰二年(1079年)春社祭祀日十二世孙吉如手拓”的“古本”,以“五百金”高价出售。有人受骗,还自以为得“宋拓最初之本”呢!
曲靖历史文化璀灿,好似一部厚重的史书,从秦修五尺道开始,庄跻入滇,诸葛亮"七擒孟获",到爨宝子碑和爨龙颜碑的矗立,都和这片美丽的土地息息相连。这些,都成了解开云南历史文化之秘的一把把金钥匙。
现存有东晋爨宝子碑和大理段氏与三十七部会盟碑,以其文辞典雅,笔力道劲,气势宏伟而著称,为研究云南地方史,特别是研究爨氏统治云南始末、云南民族关系及书法艺术等提供了珍贵实物,被列为全国第一批文物保护单位。我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文明大国,在年代渊远的历史长河中,遗留下来古文物当然是浩如烟海。从碑刻一类看,天下名碑也是千千万万,但被列为国家级第一批重点保护的碑刻仅十一块而已,而我曲靖市在这十一块碑刻中竟占了三块,这真是曲靖的光荣。 这三碑的出土都是在元代以后至清中叶。到了清末,三碑都是名满海内外了,国内外学者和书法家无不视之为“南碑瑰宝”。国内名家如阮元、桂馥、康南海等,题跋注释,竟相传拓,载入各家文集或金石录著作者,不下数十家。东亚、南亚各国如日本、朝鲜、新加坡、马来西亚、缅甸、泰国、越南等国的文人墨客,经常集体或个人不远万里来曲靖参观瞻仰,甚至欧美人士也多有来曲靖一睹爨碑为快的。自九十年代以来,日本学者集体参观就来过十余批,多至百人以上;美国学者也来参观瞻仰过,至于国内各界人士的参观临赏,那就络绎不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