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 放 奔 腾 游 墨 海 ,畅 神 写 意 字 如 人
--白秀华书法艺术浅析
予凡、连荣
白秀华的书法艺术是塞北雄风陶冶出来的，他自撰联云：“龙舞山城雪，马嘶塞上风”可以代表他的作品风格与艺术追求。--《龙舞山城雪，马嘶塞上风》
上世纪80年代初，我首次得见秀华书法时，即为其势胜而惊叹：“真是裙钗不让须眉！”其实这完全是因姓名而产生的错觉，秀华实为一个执著追求艺术的男青年。相识之后，日渐了解，尤以其迁居财神庙街衣饭巷之后，更是目睹其含辛茹苦，奋发蹈厉的过程。两间破旧潮湿的小屋，入室即下深坑，言之陋室寒斋绝非虚拟，然而却四壁张挂着他的习作，亦行亦草，不拘格式，且常换常新，沛然充盈着一股文墨之气。我们寒斋饮酒，陋室谈书，亦颇尽一时之乐。观其行书，任情潇洒。观其草书，奔放淋漓，我不禁赞道：“你真是又上一个新台阶啦！”
“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废纸三千，哪来精品力作？1993年秀华被选中参加“国际中国书画博览会”，邀王云山和我到家中为其挑选作品，一幅幅书作展开，自然要有所品评。当他拿出一幅草书条屏时，刚展开个头，我便脱口而出：“这幅好，不用看了。”他问：“还没全展开，怎么就不用看了呢？”我随即答道：“剑出三寸露寒光，必定是好剑。”他含然自语道：“这幅作品我也自觉着写得比较满意。”鉴于秀华艺术上的突飞猛进，我欣然为其撰写了评介文章，以佐其参加博览会成功。
秀华的脱颖而出，既是对其艺术的一次重要肯定，又是他艺术历程中的第一个辉煌点。其扎实的传统功底，以行草为主的创作方向，兼通篆隶的多样性风格，得到了书法界专家前辈的首肯与好评。然而，科室工作的狭窄天地，无法为其提供一个足以施展宏愿的空间。90年代中期他毅然下海，走上了另辟新途的奋斗之路。寒来暑往，十几年过去，尽管诸事纷扰，他却没有顾之于东而失之于西，而是不断地拓展社会交往，以经营上的成功滋养艺术上的进步，以鉴赏上的博闻积淀审美上的底蕴，不仅没有因下海使自己的书法流于荒废，反倒由高峰突进转入了稳健发展。细品秀华的艺术成长精神，的确颇有一番值得品味的深层内涵。
《书谱》云：“背羲献而无失，违钟张而尚工”，此乃书法之上乘矣。然则，欲入佳境，殊为不易。常见临池数十载者，终为一字匠耳。此中之昧，唯上智之士方可悟得。
学习传统以为开拓创新之基础，无疑是书法界公认的正道通途，但话又说回来，这学习传统绝非是邯郸学步式的模拟，善学传统者事半功倍，不善学传统者事倍功半。究其方式，不外两途。一是循形以求法、侧重于学欧象欧，学柳象柳，由形而神循序渐进；再是悟法而离形，侧重于求其精神风韵。两途各有千秋，唯赖学者性情气质择善而从。客观地讲，前者易于养成严肃扎实的态度，师出正脉，学界通人无可非议。然其短处是难脱古人窠臼，纵有新意，也难尽去前人形迹。后者则易于自出机杼，独辟蹊径，便于形成个人特色。然其短处是容易流于浅尝辄止，疏野任性，其末流则有堕于野狐禅之虞。如何巧妙地把握二者结合的度，确需有相当的悟性。秀华在学习传统方面是动过一番脑筋的，他从来也不死抱住一家一帖去生临硬记，而是博取众家，以读帖为主，临帖为辅，基本选择了悟法离形之路。由于其天性聪颖，每每是读帖有得于心之后，才舒纸挥毫，以便深入领会古人的法度精神，故而不拘泥于古人，较早地确立了自成一格的定位。然而，若静下心来临写，同样能达到形神兼备。如其临写的王羲之《十七帖》文质彬彬。书卷之气盎然，所书小楷《秋声赋》亦颇具有《黄庭》《灵飞》意境。故善学传统者非亦步一趋之效仿也。悟性好，学古而不泥古，当为秀华书法的一个突出的特征。
艺通一理，风格各异。有隽秀优美之品，有古拙奔放之格，皆性情使然。手卷花笺，自有雅意，鸿篇巨制尤畅襟怀。然而若论风格，须有一辩。我们曾听说过某某以楷抄录《三国》，某某以多体书写长卷，其功短则数月，长则径年，工程可谓不小。但这属于大制作，不属于大气势。诚然，大气势者往往会产生大制作，却绝非故为其大。一幅五尺对开的作品，完全可以有江河浩荡、骏马奔驰的气势；三日不可尽览，五厅不可具陈的大制作，也未必有夺人魂魄的威力。秀华的书法属于奔腾豪放的一派，其挥毫泼墨常有气吞山河之概，险厉峥嵘，匠心独具，然则任情挥洒而易流于恣肆狂躁，如何做到“纵而能敛，故不极势而势若不尽，”（评王铎语《岳楼笔谈》）这又是一个需巧妙把握的度。秀华的行草书主要取法于张旭和王铎，前者为公认的草圣，后者为被誉为胜过前王（即二王）的后王，皆以笔走龙蛇，雄豪脱易著称。古人评书有“矜敛者弊于拘束，脱易者失之规矩”之语，无不是在提醒后人要把握好一个度。秀华传统功底扎实，自无失之规矩可言，但胸无羁绊，一泻千里，终难免疏狂，故此他特意将米闹书写的一幅沉静淡远的作品悬于室内，意在不时观摩，潜移默化，以消自己书风的火躁之气。正由于他能努力把握好这个度，因而精品迭出。气势大，内敛而不张狂是秀华一贯追求的格调境界。
大凡艺术，务要脱俗。这是古往今来公认的品评标准。众所周知，在艺术评论中有一个常见的词，即“雅俗共赏”。其实这是一种艺术评价上的折衷，实质上是在作品品位上降格以迁就低俗哲学趣味的退让，是一种从高雅角度来看尚能说的过去的评价标准。如若既不降格，又不离众，似可提出一个新的品评用语，即“受益人而不背俗。”这又是一个城要巧妙把握的度。常见某些致趣颇高的书家，其作品或超逸筹伦，率真散淡，或古奥典雅，独蹈高标，识者自目为逸格上品，却难为多数人首肯，自己也不得不忍受着“高处不胜寒”的孤寂。究其原因则是其格调追求超离一般审美习惯太远，融入现实，则难为市场接受。无疑艺术创作是有充分自由的，在脱俗这一基本前提下，各有不同追求亦属常理，但能做到脱俗而不背俗，限期达到品位高雅，又适于多数人的审美习惯，也求尝不是好事。秀华的书法恰到好处地把握住这个度，应该说是很明智的。观其作品，功底扎实，锐意出新，变而不失法度，放而独具精神，风来而至，大气磅礴，不仅得到界内人士的嘉许，也为界外人士所折服。他的作品为市场愈来愈看好便是明证。我认为，品位高，脱俗而不背俗实乃秀华书法的一大优势。
象一切有成就的艺术家一样，秀华也是从苦寒中走出来的，他成功了。其不仅成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北省书法家协会理事、张家口市书协副主席，尤其是2006年宣化书法家协会换届，他又出任了宣化书协主席。秀华不仅书法出众，其组织才干也非一般人可比。早在90年代初他即发起创办了“清远书画社，”其间主持操办了张家口宣化两次“墨海精英”书法展，与李根茂、刘少钓等中青年书法家建立了真挚的友谊。出于其运筹帷幄的组织才能和善待同仁，提携后进的风格表率，出任宣化书协主席之后，很好地团结了老中青各方面的人士，使宣化书协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每月第一个周五的定期点评交流活动，搞得生动活泼，积极参加者踊跃而来，人气越来越旺盛；约两个月出一期《上谷书苑》小报，内容丰富，版面新颖，既宣传老一辈的书家贡献，又推出脱颖而出的新秀，成为书协工作的一个闪光的亮点。2007年1月17日，书协在宣化师范艺术楼举行了迎新春总结表彰联欢会，济济一堂，真是群贤毕至少长成集，会上秀华提出了：“弘扬兰亭精神，构建和谐书协”，普及提高两要务，快乐书法一条线，全面建设和谐书协的口号，本着小协会大思路的宗旨，努力开创书协工作新局面。联欢会开得别开生面，芬芳墨韵与翩然舞姿相谐，诗文佳对与综竹妙响共和，其乐融融，充分展现出宣化书法界同仁齐心协力、弘扬传统，创建文明的风发面貌。
豪放奔腾游墨海，畅神写意字如人。
在联欢会上，秀华挥动如椽巨笔，当场写下了四个两米见方的榜书大字：“神游兰亭”，赢得了全场一片掌声。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虚怀若谷再创辉煌。谨以此对秀华致以新的祝愿。
丙戌抄撰于谷滴水居（2月5日）